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作者:白岛岩心 2020-09-03 10:49:06 成长心理

高考、分数、志愿、录取是每年夏天不变的热门话题。从出分到报志愿的短短十天里,了解分数射程内的学校和专业成为了整个考生家庭的头等大事。

“985人文学科和211的金融法学该选哪个?”“学校名气和专业水平哪个重要?”“选学校还是选地区?”

这些热切的对话发生在每个应届考生和招生办、朋友、亲戚、网友之间,讨论专业前景、就业方向、薪资水平都是再普遍不过的共识。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当然也总有些新闻能聚焦更多人的目光:

湖南一名留守高考生考取了676分,全省第四的成绩,却最终放弃了前途一片坦荡的光华,报考了北大考古系。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有人说有喜欢的专业让人羡慕,也有人说家境不够优越学人文学科挣不到钱,更多人说,她未来肯定会后悔。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旁观者或多或少的投射了自己当年选专业时的情结,没能坚持梦想或是没听父母的劝告。这个女孩子选择专业的具体心理过程旁人都无从得知,但却引出了我们今天的问题:

想做什么?想选什么专业?一个人究竟是怎样决定这一切呢?

1.“你未来想做什么?”

小时候,每个小朋友都会被大人们问到这样一个问题:

“长大了,你想做什么呀。”

这个幼儿园小朋友的必答题在心理学中指向了“同一性”这个概念。

同一性(Identity),指一个人如何看待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它包括性别,职业,能力,特点,宗教信仰,道德观念等等。

这个概念最早由埃里克森提出,他将人的一生分为八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存在着必须解决的危机(conflict)。

其中青春期的问题便是建立

同一性VS角色混乱

(角色混乱:无法稳定的感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儿时的理想千奇百怪,包括但不限于科学家,数学家,联合国秘书长,小卖部老板,煎饼摊老板,公交车售票员…………

然而同一性是人发展到青少年阶段所产生的概念。它与幼儿园时的理想最根本的不同,在于只有达到青少年阶段(12-18)岁,人才有足够的认知能力以旁观者的角度理解“自己”这个抽象的概念。而幼儿在回答这一问题时无法考虑“自己”是否契合理想的目标。

在青春期时再度提及这问题,幼儿园时候想做数学家的孩子,发现自己数学着实学不好;想当售票员的小孩早就意识到这个职业在社会中逐渐消失。

在报名高考志愿时,除了喜好外,学生会综合自身的能力,家庭经济条件,社会对职业的认可度,这是青春期后能更加全面考量自身情况的表现。最终的选择很可能与五六岁时的理想截然不同,甚至背道而驰。

可是这些看似综合了各方信息的选择却仍然让许多人都对自己的专业不满意,甚至每年都会有从TOP学校退学,再复读高考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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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没想过自己想做什么”

如果现在去问一群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你未来想做什么?

大家十有八九都能对答如流,大部分人应该都参加过实习面试。

然而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却总有几分迷茫和困惑。这样可以被归为稳定的同一性吗?

在埃里克森之后,马西娅进一步发展了他的理论,将两面性的“同一性”和“角色混乱”重新分析。并将“同一性”根据“探索”和“承诺”两个维度分为四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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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性完成:

高承诺,高探索

EX:A在经过了心理服务、实验室、网络公司的实习后,决定继续读研,未来从事学术研究课堂上是您孜孜不倦的教诲,课堂下是您轻声细语的解说,您的每句经典语录,我们都还记在心上。

同一性延缓:

低承诺,高探索

EX:B在大学参加了好几个社团,也做了三四种不同的实习,但到了大四还是不确定自己应该考研还是工作

同一性早闭:

高承诺,低探索

EX:C的父母都在做金融行业,从小就告诉C要学金融,高考志愿全部填了金融相关。

同一性离散:

低承诺,低探索

EX:D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也并不在意,认为这些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一般会将同一性完成的状态认为是确立了稳定的同一性。

而其中同一性早闭的状态,大家一定都不陌生。

“高中的时候老师说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管,高考志愿的时候爸妈就想让我学计算机,说是热门专业,就业容易。”

“高中历史成绩比较好,也不太了解文科专业,就报了历史”

“父母都是公务员,觉得当老师稳定就给我报了师范专业”

许多人摄取了足够多外界的评判标准,早早定下了“应该”做什么的承诺,却没能有机会探索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在高中阶段,高强度应试训练的学生长期生存在以成绩为最高基准的单维度世界中,无法折换成分数的特质和能力都判定为无用,久而久之无法客观的对自己应试以外的能力做出合理评估。

另一方面,许多学生不具备客观了解将要报考的专业内容、设置、环境等具体信息的资源。这些信息对于从小城镇苦学奋斗的学生而言,是来自于亲戚间的道听途说和招生办描绘的锦绣前程。

这些因素让进入大学前的“探索”不论从内在动力,还是外在条件上看都难以实现。

在十几年里,摒弃乐趣,拼命努力,睡眠不足。相信着老师和家长所宣传的规则:

“只要现在努力考上好大学以后就轻松了。”

“现在只管学习,上大学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许多人放弃掉满心赤诚的爱好,不断鞭策自己成为做题最出色的学生。然而入学后却没有无穷无尽的快乐,反而是规则重置,落入更加失望的境地。

在大学里慢慢回过神的时候,身边的同龄人似乎都早已进入了各自的轨道。

这怎么能不让人沮丧,又怎么能不让人疲惫。

许多人就此滑落在离散的状态。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而在大学中,外部环境对于“探索”的宽容度也非常低。

在大学内换专业的成本很高,即使大一就发现专业并非自己所愿,有了明确新目标,换专业也意味着降级和延毕一年。能下定决心面对来自家庭、老师的压力,克服与原专业同学间的差距带来的压力,已经是极少部分人可以做出的选择。

许多高校又对转专业名额有严格限制,即使个人愿意承担以上压力和风险,也不得不继续学习自己不喜欢的课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多年压抑的“应该”不再能成为前进的动力,不断的挫败又消解着探索这个世界的力量。

埃里克森提出过心理社会性延缓(psychosocial moratorium)的概念,指在一段时间内延迟成年人的责任,去探索自己的可能性。

上大学后刚刚从蜷缩的状态中伸出触角,试着去了解这个世界。大四到了,闹钟响了,周围的人对你说:

你年纪已经不小了。

3.“你一定会后悔的”

许多人对考上考古系的女孩子的评价是:

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这确有可能,也许是三年后对专业课失去兴趣的时候,或者是八年后高中同学在一线买房的时候。它很可能发生,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

改变主意,有新的方向,这都是随着年龄成长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后现代的研究中,同一性不再是青少年的期间限定,而成为了一生中变化着的多元概念。因此将“转变”冠以“后悔”的名号,透露出一种对未来强烈的无力感。

每年讨论高考志愿时,在指点江山的报考建议之外,不乏失意者的喟叹

“如果我能重新选专业”“我最大的错误就是高考志愿”“选错专业没有回头路”

“如果如果”促成无数午夜梦回时的辗转反侧。

许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在人类平均年龄不断增长的时代,频发地发出“已经太晚了”,“已经没有机会了”的哀悼。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不论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家长都热衷于重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故事。

“小时候不好好读书,长大就去扫大街。”“考不上好初中就上不了好高中。”“不上985就没有好工作”“这个专业如果考不上TOP X的研究生就没有出路。”

它们简单粗暴,甚至常常没有道理。但对于懵懂的小孩来说,以恐惧为动力,比参观清华北大更有效果。

这些标语经过反复的述说内化成为许多人观念的一部分,并且真实的相信只要踏错一步,人生就将万劫不复。没能在特定的时段完成特定的内容,就再也追赶不上旁人。

大家愈发希望能有个“如果”,拨正轨道的岔路,回到一帆风顺的康庄大道。也更希望在每个阶段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断抓取信息,试图参透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律更多一点,以得人生的控制感。从学区房到选专业无一不是如此。

可是信息壁垒一层套着一层,每个个体间感受千差万别,做过再多功课也可能发现现实与想象不同,不断寻找其他人定下的标准虚妄而让人焦虑

没人能精准的把控未来,二十岁时,也没办法提前成为四十岁的自己。

未来会不会后悔永远是一个没有答案的伪命题。

4.“成为自己”

现在有一种观点颇为流行,如果没有钱就不配有自己的追求。房贷、户口、学区房、医保,每个都是如影随形的压力。

“成为自己”,“活出自己”这种词汇在东亚都透着马上从金融岗辞职逃家组乐队的味道。网络上对于梦想专业、职业的讨论总是染着午后阳光的灿烂味道,裹着无奈和一点不舍得。好像没有在大城市站稳脚跟,或是还在公司加班时,就没办法成为真正的自己。

大学毕业后还能做自己吗?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理想

可是“同一性”从最初就不是一个纯粹内在的概念。它的产生来自于对于外部世界的认知。重要因素之一便是“认同”。

对那些你爱的人,仰慕的人所产生的认同感。你念着父母当年起早贪黑为了给家人提供更好的条件;也羡慕隔壁家姐姐一个人到大城市闯荡的勇气。你从他们中各选出些许,长年累月,成为“自己”。

“想努力挣钱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也想有足够的时间读自己喜欢的书;想要每天自然醒,也想做出成绩,留下些东西;知道自己有可取之处,也理解许多能力尚未成型。”

五分现实压力,两分情怀,三分理想,还有九十分尚未知晓。

某种程度上讲,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于是用满足、快乐、痛苦、悲伤作标记,用每一寸经历为丈量,渐渐勾画出一个轮廓。

在《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爱丽丝问笑脸猫:

爱丽丝

请问这些路都是去往哪里的?

笑脸猫

你要去哪里呢?

爱丽丝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笑脸猫

“既然这样,那么每条路都是一样的。”

只要成为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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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Arnett, J.J. (2017).

Adolescence and emerging

adulthood.

Sixth e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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